放下手机,就看到这条语音刚刚被撤回。
看着看着,我竟然笑出了声。
刚才因为两个孩子而起的恻隐之心,此时仿佛成了笑话。
结婚后,张梓微不允许我在春节缺席。
“入赘的女婿就该在妻子家过年,"
因此,每年都是爸妈赶到京城看我。
今年刚过小年,我妈就告诉我,我爸摔断了腿没法出门,让我回家过年。
可春运早就开始,火车票全部卖光,机票也疯狂涨价。
选来选去最便宜的也要四千多。
可张梓微却皱着眉拍开我下单的手,斥责道:
“一张票四千多块?你成天带个孩子享受生活,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,就知道花我的钱!"
“本来你入赘就应该在这里过节!不过一年不见而已,你爸妈能死了吗?"
说完,她拿走了我的手机、钱包和车钥匙。
甚至临走前,还将我反锁在家里。
直到春节前两天,她才带孩子回家,把手机和钱包还给我。
我这才看到手机里一百多个电话和无数条消息。
大部分是姐姐打来的。
点开最新消息,隔着屏幕,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失望。
【文赫,你再不回来,就见不到爸妈最后一面了。】
坐了一夜的长途客车,我才赶到殡仪馆。
灵堂上此起彼伏的哭声不绝于耳。
看到我,我姐冲上来扇了我一个耳光,哭着骂道:
“你是死了吗?电话不接!短信不回!要不是因为找你,爸妈能出事吗?"
踉跄着走近,我才看到爸妈头上身上处处是伤。
即便已经被入殓师精心修复,却还是能看到形状怪异的胸膛,以及扭曲的四肢。
我回想起最早的那一通电话,是我妈在车祸后打来的。
不知是要向我求救,还是想跟我说说话。
可是,直到去世,我也没能跟她说上一句。
我给张梓微所有通讯设备打去电话,却没有一个接通。